老太医的头颅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,声音里只剩下哭腔和绝望的悲鸣:“陛下息怒!臣等臣等已是竭尽全力!娘娘身体孱弱,再经不起两相损耗强行保胎,无异于无异于饮鸩止渴啊陛下!龙胎龙胎怕是怕是已无生机了强行留下,只会只会拖垮娘娘最后一点元气请陛下为娘娘为娘娘凤体圣裁啊!”最后几个字,已是泣不成声。
“无生机”“拖垮最后一点元气”
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慕容瑾的心上。他猛地转身,目光死死攫住龙榻上那个在生死边缘痛苦沉浮的身影。她那么小,那么苍白,陷在层层锦被里,脆弱得像一片随时会被狂风撕碎的薄纸。高烧带来的异样潮红染在她脸颊上,却更衬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死气。她的唇瓣干裂,微微翕动着,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呻吟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、几乎将他灵魂都碾碎的恐惧,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那滔天的怒火和暴戾。他是帝王,手握生杀予夺,此刻却像一个溺水的人,被巨大的无力感扼住了咽喉。
他一步一步,沉重得如同拖着千斤镣铐,走向那张龙榻。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碎裂的心尖上。他停在榻边,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,将苏璃完全笼罩其中。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弯下腰,伸出手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,想要拂开她额前被冷汗浸透的乱发。
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,苏璃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起来。她在混沌的深渊中,似乎被一种极致的恶意惊醒。她的身体痛苦地蜷缩,喉咙里发出模糊而破碎的呜咽,像一只濒死的小兽在抗拒着猎食者的靠近。
那只伸出的手,僵在半空。慕容瑾的脸色,在明灭的烛火下,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,惨白如金箔。他死死地盯着她即使在昏迷中依旧抗拒的姿态,巨大的痛楚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,噬咬着他的五脏六腑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殿内死寂得可怕,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苏璃痛苦的喘息。
终于,一个嘶哑破碎、仿佛从地狱最深处挤出来的字,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,沉沉地从慕容瑾紧咬的齿缝中迸出:
“落。”
这个字,轻飘飘的一个音节,却耗尽了慕容瑾全身的力气,抽干了他灵魂里最后一点支撑。话音落下的瞬间,他挺拔如松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晃,像是被无形的巨力抽走了脊梁。
跪伏在地的老太医,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如蒙大赦般,又带着巨大的悲悯,重重地叩首,额头撞击金砖发出沉闷的声响:“老臣遵旨!老臣即刻去备药!”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身,踉跄着退了出去,不敢再多看那龙榻一眼,仿佛那里盘踞着吞噬一切的深渊。
沉重的殿门开了又关,带进一股更深的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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